【奇异玫瑰】化蝶（HE 一发完）
有细微提到古海CP。
化蝶并不是梁祝梗，只是一个法术的名字。
王回到纽约圣所的时候，Stephen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书，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事外出了。
三个小时前，王被CIA约谈了。这次会谈是两周前就定下来的，约谈对象本不该是王，而是至尊法师Stephen·Strange，然而临出门前，Stephen突然找借口说有事外出，把这个任务生生推给了王。王看着Stephen欲言又止，其实王可以理解Stephen不想跟官方人员打交道的心情，所以他并不准备责难Stephen，他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会谈还顺利吗？”Stephen当然注意到了王的举动，以为王有什么牢骚，主动开口询问到。
“顺利，你不该抱有偏见，Ross探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对超级英雄的了解也远比我想象得多，虽然他对法师的确不怎么了解。”
“我没抱有偏见。”Stephen否认道。
王没有拆穿Stephen，如果他真的没有偏见，他就不会把这个任务甩给王了。
“CIA想要什么？”
“重大任务之后，能知会他们一声，以及，如果有地球外的邪恶力量入侵，我们能适当给予援助。”
“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
“对方的态度还算诚恳。”
“哼。”
王听出了Stephen的不以为意。
“对了，Ross探员说这是他第一次与法师接触，在我印象中，我们此前也确实没跟CIA打过交道，即便是卡西利亚斯，同样对他们不屑一顾。”
“不意外。”
“可是我却在Ross探员的肩膀上看见了一只法术结成的蓝色蝴蝶。”王回忆起刚才看到景象，表情有明显的困惑。
“什么！你确定吗？”Stephen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我说，我看到一只蓝色蝴蝶，那显然不是真正的蝴蝶，这我应该没有看走眼，停在他肩膀上，一直停在那里。”王指了指自己肩膀相同的位置。
王再看Stephen的时候，Stephen已经打开了空间通道。
“你去哪儿？”
“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意……”
王的问题还没问完，Stephen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古一的弟子中，Stephen算是好奇心比较重的那种，古一也不吝把她多年的藏书分享给Stephen。卡玛泰姬宛如世外桃源无人打扰，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外科医生求知若渴。有一段时间，Stephen在书上看到什么法术都跃跃欲试，“来者不拒”地学了好些奇奇怪怪，有些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功用的术法。那些术法大部分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王提起，Stephen差不多快忘了，那段小插曲，那场对话，那只蓝色的蝴蝶。
Stephen犹记得那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泡在图书馆，他借来的典籍中有一本是由中国古代书法书写的。Stephen其实看不懂中文，好在旁边古一用英文零星做了一些注释。古一的注释不多，Stephen兴致缺缺地翻到注释篇幅最多的一页，按照翻译演示了一下，试了三次，周遭没有任何变化。
莫度打断了Stephen的尝试，他告诉Stephen古一唤Stephen过去。临还书前，Stephen犹不死心地试了最后一次，这一次他成功了。在书页的上方，Stephen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只蓝莹莹的蝴蝶。那蝴蝶的色彩，湛蓝无瑕，却又好像随着蝴蝶的振翅在流动。Stephen目不转睛地盯着蝴蝶，蝴蝶翩翩落在了他的指尖，明明只是术法，眼前的蝴蝶当是幻象，Stephen却分明感受到了蝴蝶的细足轻轻点在他指腹上。一时间，Stephen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
“Stephen！”莫度来催他，就在Stephen回头的一瞬间，蝴蝶消失了。
Stephen有些怅然若失，Stephen拖延了两分钟，又试了两次，蝴蝶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此前蝴蝶的消失是因为法术失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Stephen跟着莫度来到古一面前，古一带着一如既往温和却又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笑容。
“你看起来好像丢了东西。”
“呃，没有。”Stephen否认了，在他看来丢了一只法术变出来的蝴蝶，不能算是丢了东西，虽然他很在意。
“你丢了一只蝴蝶。”
Stephen定定望着古一，果然一切都瞒不了她。
“你学了那个法术。”
“我不知道那个……”Stephen以为他误学了什么禁术。
“不要误会，那个可以学，所以你化出来了是吗？”
“一只蝴蝶？是的。”Stephen承认了，因为他还想知道更多关于这只蝴蝶的，看起来古一很愿意同他讨论这个。
“你的蝴蝶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哦？”古一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很多年前我化出一只墨绿色的蝴蝶，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它飞去了谁的身边。”
飞去了谁的身边？古一的话让Stephen不明所以。
“这是一个源自古代中国的法术，它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化蝶。在中国的传说中，爱情可以让情侣死而复生化为蝴蝶。”
这种说法放在从前Stephen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正在修习法术的Stephen觉得他没有资格质疑这种听起来毫不科学的逸闻。
“这个法术，每个人都能学，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化出蝴蝶。它的中文原意是，如果你化出了蝴蝶，说明你有一个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蝴蝶会飞去她或他的身边。你的伴侣对这只蝴蝶越好，你们就能越早相遇。”
Stephen觉得自己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所以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没有人能证实它的真实性，但也没人能证伪。”
“你也化出了蝴蝶。”
“是，可是我不清楚它去了哪？几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它。”
Stephen从古一的眼神中，看不出期待，也看不出失落。
“希望你早日与你的蝴蝶重逢。”古一对Stephen说。
Stephen听出了古一的言外之意，古一分明是希望，Stephen能早日遇到他的灵魂伴侣。
三年过去了，Stephen没想过，他会再听到那只蝴蝶的消息，而此时此刻，古一，已经不在了。
蝴蝶，一片黑暗中，Everett看到了一只发着荧光的蓝色蝴蝶。蝴蝶在黑暗中飞舞，像一盏幽幽的蓝灯，但Everett却不觉得恐惧。这蝴蝶仿佛在指引着他去到什么地方，Everett跟着蝴蝶，一步一步，最终，他看到蝴蝶落在了一只修长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像是医生或者钢琴家的手。Everett想要看清这只手的主人的脸，可那张面孔始终隐匿在黑暗之中。
Everett听见对方用低沉的声音念出了一段他无法理解的咒语。
“你是谁？”Everett追问着，无人应答。
Everett从梦中惊醒。
原来只是一个梦，Everett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这个梦令Everett有些疲惫，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躺下再睡一会儿，最终还是揉了揉太阳穴，拉开了窗帘。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等等，那是什么……
Everett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他在梦里见到的那只蝴蝶，一模一样的蝴蝶，正停在他公寓的窗子上，这怎么可能？！
他应该弄死它吗……他甚至已经拿起了拖鞋。蝴蝶落在窗户上，一动不动，Everett相信，他只需要轻轻一拍，蝴蝶脆弱的生命就会消逝。Everett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不想平白杀死一只无辜的生命。Everett打开窗子，盼望蝴蝶自己离开，Everett盯了蝴蝶一会儿，蝴蝶依旧没有飞走，Everett不再管它，自行起床洗漱去了。
Everett本以为，梦见蝴蝶，又在现实中见到同样的蝴蝶，只是一个巧合，直到他在CIA的办公室，再次见到这只蝴蝶。这一次，蝴蝶没有停在他的窗子上，而是离他越来越近。Everett不知道他关着窗锁着门，蝴蝶是从什么地方飞进来的。蝴蝶径直落在他的办公桌上，甚至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Everett可以肯定，这只蝴蝶就是冲着他来的。可蝴蝶毕竟不是猫狗，猫狗认主他信，蝴蝶认主……
敲门声响起，Everett有些慌乱，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拿肩膀上这只蝴蝶怎么办。他不敢贸然伸手去抓它，害怕力道一个控制不好，就会捏死这个小东西。
“进来。”
Everett想好了一套说辞，他已经做好解释为什么他肩膀上会有一只蝴蝶的准备了。
进来的人是莎伦特工，她只是来汇报工作的，汇报完毕，Everett等着她问蝴蝶的事，她却什么也没问，甚至连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莎伦，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长官你指的是？”
“我的……穿着。”
莎伦特工仔细打量了一下Everett，摇了摇头。
“我……呃，总觉得今天的领带让我有些别扭，没事了，多谢你。”Everett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莎伦特工没有怀疑Everett的说辞，随即离开了Everett的办公室。Everett看着肩膀上泰然自若的蝴蝶，他确定他没有产生幻觉，如今唯一的解释，这大概是一种超自然现象，这蝴蝶恐怕也不是普通的蝴蝶。彼时Everett还未接触超级英雄，在接触过形形色色的超级英雄后，Everett对蝴蝶的存在释然很多，毕竟，外星人和神都切切实实存在了，何况一只小小的蝴蝶。可即便如此，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这只蝴蝶，那些能力非凡的超级英雄，同样对这只蝴蝶的存在，丝毫未觉。
Everett试图触碰过这只蝴蝶，它不是幽灵，它是有形体的，Everett的手指不能从它的身体里轻易穿过，这令Everett多少有些放心。既然有形体……那它是否需要进食？Everett上网搜索了一下，了解到蝴蝶以糖水为食。
下班回到公寓后，Everett按照网络上的配方配了一小碟糖水，令Everett感到欣慰的是，蝴蝶很配合地饮了糖水，而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Everett发现，他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只自行决定跟着他的奇异蝴蝶。Everett开始摸索与蝴蝶相处，蝴蝶不会说话，无法像猫狗一样用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好恶。Everett尽可能地为蝴蝶提供更舒适的栖息环境，他甚至买了一盆小小的绿植放在自己的卧室，然而蝴蝶似乎还是更愿意待在Everett身上，奇妙的是，Everett对此竟没有产生一丝反感的情绪。
通常来说，Everett在哪儿，蝴蝶就在哪儿，无论是公寓、办公室，乃至“战场”。Everett从事的可不是什么寻常工作，他时不时便要出入一些非常危险的场所。Everett曾跟蝴蝶沟通过这个问题，他希望蝴蝶能留在安全的地方等他回来，毕竟子弹可没长眼睛。Everett不知道这灵异的小东西会不会被火药伤到，也不敢拿它做危险的实验，既然它会喝水，那么Everett认为他的担心并不多余。然而他的沟通徒劳无功，蝴蝶依然故我，Everett也只能听之任之。
有的时候，Everett也觉得他自己挺可笑的，没有人在一旁的时候，他竟然会和一只蝴蝶对话，确切地说只是他在自言自语。Everett不是没反思过，可是下一次，他还是会说。
通常蝴蝶的寿命，只有不到一年，不知不觉，这只蓝色的蝴蝶跟在Everett身边，已经三年了，这远远超出了蝴蝶的寿命。Everett毫不意外，它不是一般的蝴蝶，这是他早有的觉悟。时至今日，蝴蝶已经成了Everett生活中的一部分，其实，Everett依旧希望，它能听话一些，少跟着他去可能会发生混战的地方。
Stephen偷偷观察了Everett三天，Everett与蝴蝶相处的一切，都被Stephen看在眼里。Stephen很难说到底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什么玄学作祟，从他第一眼看到Everett，他对Everett的感觉就跟对别人不一样。Everett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是因为蝴蝶吗？不，远在蝴蝶之前。Stephen想要与Everett亲近，这份感觉的来源，Stephen无论如何也探查不到，但是，这感觉很清晰，是不会错的。
作为宇宙的至尊法师，Stephen深知他不能被感性左右，他应该抑制住这股冲动，至少也得再观望一段时间。或许他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接触一下Everett，总偷偷看他，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对了，之前他不是说，重大任务之后，请圣所知会CIA么，这就是机会。下一次任务，结束回来，就是他们的见面之期，Stephen在心中，默默地对不知道是Everett还是他自己承诺道。
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香港任务，Stephen和王回到纽约圣所。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不了，我有安排。”Stephen还记挂着他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刚回来你又有安排？”
“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安排。”
Stephen默念口诀，探查着Everett所在的位置，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下班，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会不会惊吓到他，但是敲门又好像不太符合自己的风格。咦，他为什么……那里不是……
Stephen画了个圈，不待王继续问就急匆匆地走了。
Everett所在的位置，是纽约最大黑帮的一个据点，Everett是身经百战的特工，按理Stephen不应该为他担心，但Stephen确实感到担心。
Stephen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Everett靠在一面被火熏黑的墙上，墙壁上的弹孔依稀可见。Everett受伤了，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枪，而左肩被鲜血洇湿一片，Stephen一下子看不出那是贯通伤还是子弹留在了Everett的肩膀里。Everett的左臂显然已经动不了了，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入泥土，即便如此，他还带着一个已经失去了行动力陷入昏迷的同事。脚步声越来越近，Everett的弹夹里只剩两颗子弹，Stephen再晚来一步，可能就要为Ross探员收尸了。
失血令Everett的呼吸有些凝滞粗重，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明天的太阳他大概是看不到了，身为CIA，横死街头抑或丧命他乡，他早有觉悟，只是……蝴蝶，他的蝴蝶此刻在哪儿。每次出任务，紧要关头，Everett都顾不上蝴蝶，但每当他转危为安，蝴蝶就会来到他的身边。这一次，大概蝴蝶只能飞到他的尸体上了。
三年前的那个梦，Everett又做了一遍。黑暗之中，蝴蝶出现，这一次，Everett感觉很温暖，这是他临终的人生回顾吗？他跟着蝴蝶，来到一个人身前，他只能看见蝴蝶落在那人的手上，他依旧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再念他听不懂的咒语；这一次，那个人唤了一声他的名字：Everett。
Everett被Stephen带到了伦敦圣所，为什么不去最近的纽约圣所，Stephen也解释不清楚。那种情况，Stephen只想带Everett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越远，Stephen才觉得对Everett越安全。至于Everett的同事，Stephen把他交给了王，叮嘱王把人送去医院，然后联络CIA。
Everett在一个装修颇为复古的房间中醒来，他没有死，那么，他是被俘了吗。木门咯吱一声打了开来。
“醒了吗。”
这声音……好熟悉，Everett反应了一下，突然睁大了眼睛，这声音，跟他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Everett侧了一下头，看见推门而入的Stephen，这是他第一次见Stephen，这真的是……第一次吗？Stephen的声音令他感到熟悉，也许是因为他曾在梦中听过，可是Stephen的容貌和气息……为什么同样让他有熟悉的感觉。
“这是哪里？”
“伦敦。”
“伦敦？我昏迷了多久？”
“将近四个小时。”
“纽约到伦敦，直飞至少也要7个小时。”
“你不是坐飞机过来的。”
“那我……”
Everett不说话了，他看见Stephen画出来的金色光圈。
“我没被俘？你是法师？”
“自始至终，我没有告诉你你被俘了。确切的说，我是Stephen·Strange。”
“至尊法师？！”
“是我，幸会。”
Everett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至尊法师为什么会出现救了他，为什么带他来伦敦，三年前与三年后的梦，梦中未露面的人，现实中的Stephen，蝴蝶，任务……他心里有太多疑团。
“你的伤我帮你治疗了，先休息吧，有什么问题，等你恢复一些再说。”
Stephen似乎拥有神奇的力量，Everett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圣所是个很玄妙的地方，它常常能令人忽略时间的流逝。Everett再次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好了很多，肩膀也不痛了。至尊法师在跟随古一学习法术前曾是外科医生，这一点Everett是知道的。Everett清楚他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但他现在对Stephen充满了好奇，同时又极度担心他的蝴蝶。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在他安全后，他的蝴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是因为伦敦太远了吗？蝴蝶现在又在哪里呢？
Everett起身下床，走出房间，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在圣所迷路，会不会显得很失礼？就在Everett犹豫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法师我……啊！”
Everett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才发现，拍他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红色的斗篷。斗篷挥了挥衣角，像人类摆手打招呼一样，Everett莫名觉得这斗篷有些可爱。
斗篷指了指它身后的走廊。
“你是要带我去见至尊法师吗？”
斗篷用衣角卷起Everett的手，Everett不得不跟着它小跑起来。被一件衣服牵手，感觉实在很微妙。
斗篷风一样冲开了一扇门，Stephen站在房间深处，捧着一本书。Stephen当然听见了动静，他回过头，就看见悬浮斗篷正牵着Everett的手。
Stephen请Everett入座，斗篷乖巧地站在一旁，Stephen不开口，Everett有些窘迫，他心中的疑团很多，似乎每个都很重要，Everett纠结该先从哪件问起。
气氛有些轻微的尴尬，Stephen不说话，Everett以为至尊法师对他无话可说，他不知道的是，Stephen也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那个……”
“要喝点什么吗？”
Everett与Stephen同时出声。
“啊……好。”
Everett面前的茶几上凭空出现了一只茶杯，茶杯里盛着满满的咖啡。
“谢谢。”Everett客随主便，正准备伸手去拿。
“等一下。”
“什么？”
“我忘了你受了伤，还是红茶好一些。”
Everett再低头时，茶杯里的饮料已经变成了红茶。Everett有些惊讶，Stephen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上次与王交谈，从王的话中，他听得出，至尊法师是个有些骄傲的人。骄傲并非贬义，在Everett眼中，Strange博士作为宇宙独一无二的至尊法师，他有骄傲的资格。可是今日，Stephen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冷淡疏离，他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一些……体贴，Everett怀疑他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博士。”
“Stephen。”
“嗯？”
“请叫我的名字，Stephen。”
“哦好的，”Everett停顿了三秒，适应了一下这个称呼，“Stephen，请问我的同事……”
不论如何，人命关天，Everett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他同伴的情况。
“他在纽约，已经送医了。”
为什么你把他留在了纽约却把我带来了伦敦？Everett犹豫着要不要问，却被Stephen抢先了一步。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枫叶街？”
“据我所知，你的本职工作应该与此无关。”
“没错，黑帮事务本来不归我管，但我接到一条信息，是我前战友发来的地址，他卧底在纽约最大的黑帮中，我想他一定是陷入了什么麻烦。”
“他暴露了。”
“我怕打草惊蛇，所以选择一个人去，但是很显然，我误判了局势。”
实际上，Everett并没有误判形势，那是纽约最大的黑帮，CIA还不准备与之正面交战，因此才派人卧底，时刻传递消息。出于此点考虑，Everett没办法带更多的人，他只能只身前去。Everett刚进入的时候，行动还算顺利，他也找到了同事被羁押的所在。逃脱途中，蝴蝶还帮了他点小忙，蝴蝶出现引路，Everett相信蝴蝶，躲开了至少两拨搜索的黑帮成员。就在他们即将顺利离开的时候，因为一个连蝴蝶也不可预见的意外，他们的位置暴露了。几经交火，Everett的同伴重伤昏迷，Everett也自身难保，这才出现了Stephen赶到时，看见的那一幕。
“这是常有的事。我是说……我觉得你的做法没有错。”
Stephen是在安慰他吗？
“谢谢，呃你怎么会去哪里？路过吗？”问完Everett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
“不，我是去找你。”
“找我？”
“你说过我们的任务结束后要向CIA通报。”
其实Stephen这个说法完全经不起推敲，如果只是通报，他大可以在CIA等着Everett回来。而且，他又怎么能知道Everett的具体位置呢。然而彼时，Everett并未多想。
“哦是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
“这个吗？”
只见Stephen捏了一个法印，蝴蝶出现在了Stephen与Everett之间，这一次，它没有飞向Everett，而是落在了Stephen的手上，Everett望着Stephen的手怔住了。那只手，那声音，原来他梦里的人，就是Stephen。
“原来是你。”
“什么？”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三年前，我梦到了它，它飞到了一个人的手上，我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能听见他在念咒语，醒来后，蝴蝶就出现在了我家。昨晚，我又梦到了……我还记得那只手，原来是你的手。”
听Everett的描述，Stephen开始相信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这件事了，Everett为何会梦到素昧平生的Stephen，这梦，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所以，它是你的蝴蝶？”
“它是……我们的。”
这句话怎么听都太暧昧了，Everett努力控制自己不想歪。
“它是一则咒语的产物。”Stephen解释道。
“为什么会飞到我这儿？”
“说明我们之间有非比寻常的联系。”
Everett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我知道你很困惑，其实那则咒语的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
时间确实证明了一切，一年之后，Stephen与Everett在一起了。
“你确定你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咒语的缘故？”王曾经问过Stephen这个问题。
“王，我们修习的是法术，不是巫术。”Stephen如是反驳道。
伦敦圣所那次见面，是Stephen与Everett第一次正式相见，此后，蝴蝶就消失了。发现蝴蝶消失是在Everett回到纽约以后，他像往常一样为蝴蝶准备了糖水，可是蝴蝶再也没有出现。Everett很有耐心地等了蝴蝶好几天，糖水甚至招来了其他昆虫，蝴蝶依旧无影无踪。Everett不得已，求助了Stephen，Stephen证实，蝴蝶是真的消散了。就好像它已经完成了使命，功成身退了。不过值得高兴的是，Everett与Stephen的联系变得愈发密切起来。
蝴蝶在Everett心中留下的空缺，Stephen将它填满了。如果说，曾经的蝴蝶给Everett的生命带来了小小的慰藉，那么Stephen，便唤醒了Everett内心深处的爱。Everett于Stephen也是同样，Stephen在古一那里找到了信仰，在Everett这里，找到他的归宿。
难得Everett一到下班时间就走了，莎伦特工知道她的上司已经不是单身了，另一半似乎来头还不小的样子。经常有人因为不了解Everett，仅凭外貌便质疑他的能力，莎伦特工知道，工作中的Everett其实是个非常认真可靠的男人，莎伦特工也衷心地祝福自己的上司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纽约圣所多了一位常客，Everett赶到的时候，Stephen已经回来一阵了。
“等我很久了吗？”
“也没有。”
“走吧，我订了餐厅。”
暮色降临，纽约的街头，霓虹闪耀，车水马龙。席间，Stephen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Everett。
“给我的？”
“是礼物。”
这样的盒子乍看上去容易让人误以为里面是婚戒，Everett并没有误会，他在接过盒子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盒子很轻，轻得好像里面什么也没放。Everett打开盒盖，盒中飞出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和陪伴了他三年的那只，一模一样。蝴蝶缓缓靠近Everett，最后落在了Everett的肩膀上。
“它……”Everett有些哽咽，“你把它找回来了吗？”
“不，它们不是同一只蝴蝶。”
“不是吗？”
“那个法术，在我找到你后就彻底解除了。”
“所以，你又念了一次那个咒语吗？”
“我的确尝试过，但它无法再生效第二次。”
Everett有些困惑了。
“我创造了一个新的咒语，它不是你曾经喂养过的那只，但它同样，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蝴蝶。”
蝴蝶从Everett的身上飞起来，Stephen的斗篷伸出衣角，蝴蝶落在了Stephen的斗篷上。斗篷将蝴蝶凑近自己的衣领，仿佛在与蝴蝶对视。
“你知道吗，在接过盒子前，我一度以为这里面是婚戒。”Everett打趣道。
“抱歉。”现在的Stephen，可以拯救宇宙，可买两只婚戒，却让他颇为头痛。
“你不必道歉，Stephen，事实上，这个礼物，远比婚戒珍贵。”
Stephen望着Everett，Everett诚挚的眼神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刚提到了婚戒……”
“我只是随口说说，不用在意。”
“也就是说，Everett，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会答应我是吗？”
Everett愣了一下，耸耸肩笑着回答他：“你可以试试。”
“把你的手给我。”
Stephen的表情非常认真，Everett也收起了笑容，伸出了左手。
“Everett，你愿意，成为我一生的伴侣吗？”
“是的，我愿意。”
“我的工作，非常危险，我无法为你带来安宁与稳定，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Stephen，我依然愿意。”Everett打断了Stephen的话。
Stephen的内心，期盼着Everett答应，又害怕他答应。Everett直视着Stephen，态度如此坚定，不假思索，Stephen无法形容他的感受，但他知道，这一刻，他将铭记一生。
“Stephen，我的工作同样危险，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成为你一生的伴侣。”
“Everett，你将看到我的答案。”
Stephen在Everett左手无名指的指根点了一下，那里出现了Stephen的名字，一串字母闪着耀眼的光芒结成一个环，套在了Everett的无名指上，宛若一只金色的婚戒，渐渐隐入Everett的肌肤。Stephen随即伸出自己的左手，又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点了一下，那里同样出现了一个Everett的名字结成的戒指。
“这就是我们的婚戒，只要你想，你就能看到它。”
Stephen的左手托起Everett的左手，Everett心念一动，他清晰地看见，两个人的戒指，在灯光下，在蝴蝶与斗篷的见证中，在这大千世界、浩渺宇宙的一隅，熠熠生辉。
“Everett，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关上一只蝴蝶法术的事情吗？”
“我记得，你说它是一个中国的法术。”
“是的，这次的法术，我同样给它起了一个中文名字。”Stephen一边说，一边取出纸笔，“还是王给我的建议。”
Everett看了看纸上的两个汉字，抬头问Stephen：“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永远在一起。”
临近打烊的时候，餐厅的服务员来收拾餐具。在一张餐桌上，服务员捡起了客人落下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相守。
后记：
古一离世后，来到了亡者之乡冥界，见到了死亡女神海拉。
海拉穿着墨绿色的丝绸长袍，披散着头发，斜倚在在她的王座上。
芬里尔趴在她的脚下，耶梦加得缩小了身形，懒懒地搭在她的肩头。
她像传闻一般，浑身散发着阴冷威严的气息，除了……一只小小的墨绿色的蝴蝶。
芬里尔在沉睡，耶梦加得在冬眠，蝴蝶是海拉身边唯一灵动的生物，然而海拉却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海拉的掌心腾起一团烈火，海拉试图用火驱逐蝴蝶，但这并没有起效。蝴蝶恍若不觉地在火焰中翩然飞舞，这景象诡异又美丽。
“你这样对待它，难怪我们直到今日才得以相见。”
“你是谁？”
“来自中庭的法师，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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