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条】鲸遇（HE 完）
电影向，一发完
李一一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种生物，一种地球已经灭绝了将近二十年的生物。
在他很小，人们还没有搬入地下城的时候，他还曾在电视上看见过这种生物。这种生物体型巨大，却能在浩瀚的大海里，翻涌的碧涛中恣意徜徉，丝毫不显笨拙。尚且年幼的李一一曾暗自许下愿望，等他长大后，他一定要到海上亲眼看看，真正的鲸是不是跟电视上一个样。可是还没等他长大，鲸就灭绝了，大海也荡然不存了。
其实，鲸这种生物身上的特质，最震撼李一一的，是它的死亡。当一条鲸死去，它的尸体会渐渐沉入海底，然后供养一套以食腐者为主的生态系统长达百年。有研究证明，北太平洋深海中，至少有43个种类的12490个生物体是依靠鲸的尸体生存的。这一过程被赋予了一个很美的名字——鲸落。
理科生的浪漫啊……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也能成为一条鲸，在他死后，他依旧能给这个世界提供必要的给养。流浪地球时代开启后，李一一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智商出众的李一一很早就被挑选了出来，他所接受的教育，与普通的中学生截然不同，一切都在为未来他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技术观察员做准备。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个内心还有点感性的李一一被他藏了起来，以至于到最后，都彻底被他遗忘了。
李一一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他又在梦里见到了鲸。鲸已经死去了，阳光穿透海水，点点金尘洒在鲸的遗体上，仿佛是大自然再向鲸做最后的致敬与告别。鲸的躯体在下沉，这大海，这大自然，就是这样，每天都有无数生命诞生，每天也有无数生命消亡。鲸死去了，可大海依旧生机勃勃，鲸下沉的速度很缓慢，五彩斑斓的鱼群环绕在鲸的周围。李一一一时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他的臆想。
李一一觉得他也在下沉，他就是这条鲸吗？抑或他正与之同沉？他动不了，却能看见，温暖的洋流托着他，他的心很平静。敲代码时的专一，遇到bug时的焦虑，被袭击时的恐慌，力挽狂澜时的激动，种种情绪正一丝一丝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李一一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算了，也许不重要吧。他记忆中电视里的大海总是惊涛骇浪，原来大海是这等令人沉醉，这大概是头一次，他主动停下了他生命的发条。他好像没什么可留恋了，他闭上眼睛，只想再睡一会儿。
刘启结束了一次为期一周的任务，回到了玄嚣的地下城，韩朵朵是跟他一道回来的，电梯里，韩朵朵随口问了一个问题：“户口，李长条干嘛去了，半年没见他了吧。”快到地下城了时候，刘启答了她一句：“人家是联合政府紧急技术观察员，大忙人，你见不着他不是很正常。”其实这个时候，韩朵朵已经忘记她曾无心问过这么一句了，韩朵朵愣了一下，她以为刘启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是没听清或者走神了压根没听见，敢情他听见了。既然他听见了，这个问题很复杂吗？至于让他思考十几分钟？怎么，他还需要整理思路？调整语言？
韩朵朵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地下城有大把口味各异的零食正等着她去挖掘品鉴，这个时候她懒得去猜刘启心里的弯弯绕。事实上，她也猜不到。没有人能猜到，李一一也不知道，原本形影不离的他们，之所以会半年不见，是因为刘启有意躲着他。
那次惊心动魄的地木行动中，刘启曾在半道上看到一头鲸，它的一半被挽留在海里，另一半被冻结在半空，这个画面深深印刻在了刘启脑海中。地木行动后，当他想起那个画面，他不禁回忆起更久远以前，他看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鲸的故事。
刘启的姥爷韩子昂是个很守旧的人，他保留了不少人们还在地面生活时的用品，这其中也包括书籍。中学时代的刘启曾经无意在一本书里看到，很多年前，在地球上，曾有一条被人类认为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刘启没见过鲸，打他记事起，鲸就已经是一种灭绝动物了。刘启只在书上见过鲸的样子，只能透过描述来想象活着的鲸鱼有多大。
书里说，鲸类相互之间是有交流的，它们发出的声音被人类捕获，人类便将鲸类的语言，定名为鲸歌。刘启依稀记得他还特意找来听过，很空灵，很美，让人有些畏惧，又莫名被吸引。世界上的鲸，歌声频率只有15~25赫兹，但是有一头灰鲸，它的歌声频率竟然高达52赫兹。这就意味着，没有鲸鱼能听懂它的歌声，甚至，没有鲸鱼能听见它的歌声。偌大的地球，广袤的海洋，它永远只有一个。它的亲人相继离它而去，它无法找到伴侣，更不会拥有孩子。
刘启自诩没多少浪漫细胞，但是他内心一个柔软的地方却被这条孤独的鲸触动了。撰写文章的人对这条52赫兹的鲸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刘启却觉得这条鲸也许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同情，为什么它一定要找到伴侣，说不定它很享受这种老天赋予的自由。知道刘启家事的人，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一些羡慕，刘启的爸爸是中校，是光荣的航天员；他的妈妈早早辞世，不用过地下城各方面条件都有限的苦日子；刘启的姥爷和他因为他爸直接拿到了进入地下城的资格，不用接受残酷的抽签；刘启本人也享有“特惠”，可以逃避执行危险的地面任务。可是刘启自己不羡慕，地木行动前，他心里暗自埋怨着他爸，怨他爸放弃了他妈。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会有人理解，他们只会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刘启觉得自己就像那头52赫兹的鲸，他不需要羡慕，也不需要同情，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伴侣。
对于爱情这一人类永恒的话题，刘启嘴上肆意地开着各种玩笑，内心却是极度回避状态。刘启不信任爱情，他爸不爱他妈吗？他的姥爷告诉他，他爸很爱他妈，可是他爸却放弃了他妈，这就是爱吗？如果他爱上一个人，他也会这样对待他的爱人吗？与其说刘启抗拒着爱情，倒不如说他恐惧着爱情。刘启觉得他做一条52赫兹的鲸就好了，可是命运，偏偏让他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条52赫兹的鲸——李一一。
刘启初遇李一一时，李一一正处在被袭击的应激状态下，可是这个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技术员却能在被救的第一时间恢复理智。刘启看他用超快的语速分配着任务，内心产生怀疑，这是另一种应激行为吗？刚刚被袭击的李一一转身就投入工作状态，刚刚失去姥爷的刘启扭头就驾驶了一辆运载车，某种程度上，其实他们是一类人。
刘启并没有因为李一一的年龄而怀疑他的能力，刘启从不是依靠别人的人，可是他却在关键时刻喊出了：“李一一，想想办法！”刘启怀疑着李一一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定位，从地木行动结束后他就开始怀疑。战友吗？不，战友应该是171-11小队队员那样的；朋友吗？也不是，Tim那样的才是朋友；亲人？这太扯丨淡了，他的亲人只有姥爷、朵朵还有……牺牲在地木行动中，他的父亲；知己吗？李一一平时爱叨叨的程序他完全不懂，他如数家珍的运载车操作按钮李一一也从没有想了解的欲望，知哪门子己。那好像……就只剩下一种了。
刘启一边怀疑，一边又忍不住向李一一靠近。刘启不知道李一一对他到底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个问题折磨着刘启，他想要了解，又害怕了解。如果不一样，他会失落吗？如果一样，他还舍得吗？这太危险了，刘启认为他应该踩急刹车。于是他有意躲着李一一，李一一察觉到了吗？也许有，可他并没有来质问刘启，也许压根就没有。刘启有些气恼李一一没有找来，又庆幸李一一没有找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李一一，同样，李一一也会忘了他。这地球这么大，他们之后遇见的概率，应该不会很高，就像深海里两条鲸，擦肩而过，便是永别。
电梯门开了，刘启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凭本能往外走着，韩朵朵也没注意到她哥的失神。
刘启撞上了一个人，熟悉的嗓音把刘启拉回到现实。
“谁啊！这么不长眼，嘿，这不是刘户口吗？”说话的人是Tim。
“嗨，中国心，你这急忙上火的是要去哪儿啊？”问话的人是韩朵朵。
地木行动后，Tim就跟周倩一起成了医疗兵。地面任务风险极高，天灾人祸不在少数，医疗兵不可或缺。Tim喜欢跟刘启兄妹约串，但他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叫走是常事，对此刘启和韩朵朵都很理解。
“你们不知道？”Tim一脸怀疑。
“知道什么？我们刚出任务回来。”
“一辆运载车在前往太原的路上出事了，被难民袭击了”
难民，这就是运载车会遇到的“天灾人祸”中占很大比重的“人祸”。
“有生还者吗？”出于人道主义，刘启问了一句，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生还的几率不是很大。李一一那次，大概是老天爷可怜地球，所以给他加持了一些运气吧。
“有，但是听说情况还挺严重的。”
韩朵朵拍了拍Tim的肩膀：“行吧，那你快去吧。”
Tim匆忙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拉住了刘启，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
“干嘛？”刘启不解。
“别怪哥们儿没告诉你，李一一也在那辆车上！”
刘启的脑子瞬间轰的一声，刘启下意识抓住了Tim的手。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李一一。”Tim一字一顿，刘启听得很清楚。
Tim看见刘启的喉头上下动了一下，那是人紧张时的反应。
“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你要是在意，就跟我一块去看看。”
“我也要去！”韩朵朵在一旁喊了一声。
“你回家！”
刘启跟着Tim走了，韩朵朵还站在原地。刚才刘启说话的语气并不凶，可是她看到了刘启的眼神，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眼神，她被震慑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李一一生死不明的消息会催生出刘启这样狠厉的眼神，但，她好像又有点明白。
一路上，刘启一句话也没问，Tim不清楚情况，他问了也没用。刘启心知，这是他该有的反应吗，这不是。李一一已经被袭击了，是生是死已成定局，他去了也于事无补。如果是别的同事，他决计不会如此。他既然已经决定断了和李一一的联系，他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大忌。于公于私，他不该上这辆开往太原的运载车。但，去他妈的理智！他现在只想知道李一一怎么样了！有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涌上刘启心头，如果他不躲着李一一，如果李一一还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今天，李一一就能躲过这一劫？刘启脑中有一个小人儿正对他冷嘲热讽，笑他一念之差，满盘将输。
医院到了，正如之前Tim听说的那样，情况确实很严重。李一一一行八人，六人牺牲，两人生还，其中一人断了三根肋骨，另一人重度昏迷。那个重度昏迷的，就是李一一。上苍终究没有垂怜他第二次，抑或，上苍到底还是垂怜了他，若非如此，他恐怕已经在那份牺牲名单上了。医生说，很难判断李一一什么时候能醒，刘启坐在李一一病床边上，Tim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躺在病床上的李一一，戴着氧气面罩，头上缠着纱布，依稀可以看见被攻击后留下的淤青痕迹。刘启望着李一一，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他要和李一一在一起。那些让他恐惧的，抗拒的，质疑的，逃避的，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已走出一个洋，如今迷途知返，他要回去寻找那条他放手了的52赫兹的鲸。
印象里那个头脑清晰有条不紊的李一一，临危不惧力挽狂澜的李一一，说起程序眉飞色舞的李一一，总是有意无意靠近他的李一一，这些回忆就像解冻的海洋，将刘启吞没。他们都是52赫兹的鲸，溺在水中的刘启并没有感到害怕，他看到了李一一的身影，他确信，如果这地球上有一个人能唤回李一一，就一定是他刘启！
“李一一！”
喊声划破无边无际的海域，落入李一一耳中。李一一记得，那是地木行动中刘启在喊他的名字，地木行动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这是他人生的回溯吗？这一声让李一一蓦地想起了被他遗忘的，不是什么东西，也不是什么事，而是一个人——刘启。
刘启，李一一人生中头一次留意一个人；头一次，有一个人在他眼中不是一个符号。他有脾气，有能力，李一一破天荒没有给他起外号，他就是他，是刘启。地木行动后，李一一注意到他看待刘启与看待其他人的不同，他好像喜欢刘启，他想要亲近刘启。李一一没有怀疑他对刘启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就好像每一道程序都会有bug一样，他也有。这大概就是他的bug，是bug就该修复，即便是个美丽的，令人心志动摇的bug。
就在李一一准备采取一些行动的时候，刘启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超过三次，就够李一一明白了，这种消失不是偶然的，刘启在躲着他。为什么躲着，答案在李一一看来很简单，刘启察觉了，刘启不愿意，这是刘启的婉拒。正好，不必他亲自动手修复了，虽然刚开始，李一一有几天明显不在状态，魂不守舍。重大bug修复后，机器总是需要时间重新调试，常规操作。心痛什么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后遗症，他可以适应，他是李一一。
可是当他听见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李一一”时，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已经忘了不是吗，可他分明在受伤昏迷前，脑海中浮现出刘启的脸。愈是精密的仪器，愈无法欺骗自己，他无法欺骗自己。
李一一睁开眼睛，刘启就在他面前。他在水中，刘启也在水中，他在下沉，刘启向他伸出了手。这只是一个梦，他为什么会梦到刘启，这个刘启是他潜意识化作的吧，他还是放不下。恍惚中，李一一听到了鲸歌，那般悠扬，那般动人。李一一突然起了好奇心，如果他抓住这个刘启的手，会发生什么呢？他会从梦中醒来吗？但至少，他也曾在梦里，抓住过刘启的手。
李一一努力动了动手指，让自己恢复了一些知觉，然后他开始尝试向上游，缩短他与刘启之间的距离。他做到了，他抓住了刘启，也可以说，刘启抓住了他。在冰冷的海水深处，刘启的手还是热的。他漂浮到了与刘启相同的深度，半年不见，刘启一点也没变。不，这并不是现实中的刘启，这是他印象中的刘启，难怪没有变化。
“跟我走。”
“去哪儿？”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来来，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可以骗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昏迷一周后，李一一醒了。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启，坐在他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李一一陷入怀疑，这是另一个梦吗？他到底有没有醒？
李一一恢复用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刘启一直陪在他身边。
“还可以这样吗……”
“偶尔行使一下特权，上面能理解。”
“你没别的事儿了吗……”
“别的事儿哪有你重要。”
刘启转性了吗这是？李一一罕见地语塞了。
“接着问啊。”
刘启扶着李一一在医院里做复健，李一一一时闹不清刘启是想帮他的腿复健还是想帮他的嘴复健。
“问什么？”
“问我这么做什么意思。”
哪有按着头让人问问题的，李一一有些无语。
“快问！”
“哦，你什么意思啊？大公无私的革丨命援助精神吗？”
“谁让你加后面那句了，有一个人答应的，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为了让他尽快兑现承诺，我在努力帮他复健。”
李一一停下了脚步，确切的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想反悔？”
“不是，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
“你的什么？”刘启歪着头，嘴角带笑望着难得懵逼的李一一。
“我的一个梦。”
“脑电波相通的人，大概可以共梦吧。”
“毫无科学依据！”李一一反驳道。
“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如果不是哥叫你，你还在水里飘着呢。”
李一一又说不出话了，刘启刚才那个理论确实毫无科学依据，但刘启确实说出了他梦中的情景。
“所以，那不是我的潜意识，那真的是你？”李一一半信半疑地看着刘启。
“对啊！你怎么还怀疑。”刘启信誓旦旦，“对了……”
“怎么？”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啊？”
“这半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说到这个，李一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反过来质问我，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躲着我呢？”
“那你倒是问啊！”没想到刘启一点不虚，反而更理直气壮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既然不想，我问你不是自讨没趣？勉强你有什么意思。”
“谁不想了！谁勉强了！”看李一一一脸云淡风轻，刘启反而不淡定了。李一一睁着一双黑漆漆滴溜儿圆的眼睛望着刘启，看得刘启心软绵绵又有点痒，“长条，等你出院了，就搬我家去住吧。”
“好吧。”李一一应得倒是爽快。
“给你讲个故事，世界上最孤独的鲸。”
“52赫兹的那条鲸么？我知道。”
“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让我讲完。”
“好好好，你讲你讲你讲。”
“这条鲸后来还遇到另一条52赫兹的鲸呢，这你知道吗？”刘启的语气带着挑衅的意味。
“有吗？”
“我说有就有！”
刘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定定盯着李一一，刘启的意思，李一一明白了。三十五亿分之二，他们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两条鲸，他们的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52赫兹的异类，只要相遇，注定会被对方吸引。命运交织，他们的结局，是玄学，也是科学。
后记
刘启携李一一回到地下城，对韩朵朵刘启是不担心的，这些年，韩朵朵也长大了。何况他早就叫Tim捎信回去，他相信韩朵朵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但，他错了。
刘启望着脸圆了一圈的韩朵朵，内心震惊，她也把她自己照顾得太好了吧！！他不在家韩朵朵是毫无节制地吃了多少零食啊！！！
刘启揪住了Tim：“中澳合资，解释一下。”
“我解释什么解释，你妹这不是活蹦乱跳，把自己照顾得挺好么？”
“我不是交代你叫她少吃点零食吗？”
“你交代了吗？”
“我交代了啊，这两个月不约串，这是对你的制裁。”
“不可能！你幻觉！你那会儿一门心思扑在李一一身上，你哪儿顾得上交代这个！”
“咳咳咳咳。”李一一被水呛住了，“中国心，你今晚小心点你家网。”
“哎哎别呀！刘启你劝劝李一一别断我们家网，李一一你劝劝韩朵朵少吃点零食，韩朵朵你劝劝你哥别制裁我。”Tim说完后，不单是他，刘启一家三口都跟着愣了一下。
“卧槽！你们家能形成一闭环！你们家牛逼啊！”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长条，我们俩……”
“得了吧，就你俩眉来眼去那劲儿！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我又不是韩朵朵，跟个小傻子似的，哥们儿不瞎。”
这是Tim被追打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很有道理，但没什么用，并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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